儿子乞讨养活父亲，11岁稚肩撑起一个支离破碎的家

“乞讨养父”的王梦豪吗？四年过去了，小梦豪的爸爸带走了所有社会捐赠的钱，而他的妈妈也仅仅露过一面，他过得怎么样？变成了什么样？6日下午，记者带着这些问题走进了他的家…… 走近 爱心人士经常来访，平静的心被打乱 “不吃肉，吃肉就太胖了，胖了就不行了，人家就不给钱了……”4年前，一个脸圆圆的小男孩，衣服又脏又破，为了养活父亲，在郑州火车站附近沿路跪着乞讨。当年，7岁小梦豪乞讨的事情经本报报道后，社会各界的关爱如潮水般地涌向小梦豪。 小梦豪，驻马店正阳县袁寨乡大郝庄人。过完暑假，他就该上五年级了。8月6日下午4时许，本报记者驱车来到大郝庄，几位树下乘凉的村民指着村庄西南角的一处破瓦房说：“那就是他家，才11岁，当家的事就落到他头上了。”村民们还告诉记者，社会上爱心人士经常来访，平静的心被打乱，不爱跟同龄的小伙伴一起玩。 小梦豪的家青砖红瓦堂屋四间，厨房两间。堂屋和厨房的房顶有些下陷，几束斜阳透过红瓦缝隙挤进了屋内，屋内光亮了许多。“以前是青瓦，四年前报道后，爱心人纷纷来俺家，捐了很多钱和东西，免费修缮了房顶；现如今，房子又不中了。”小梦豪的爷爷叹息。 本报记者进屋时，回头环顾小梦豪家不大的小院。一棵杨树和三棵椿树，高大挺拔；院里的小菜园里，辣椒、西红柿压弯了枝头。 走进西间堂屋，发现墙壁上贴着一张奖状。奖状上写“一年级第一学期，讲文明懂礼貌荣获二等奖。”“是我从郑州（乞讨）回来上学的第一学期得的，几年来又得了很多，没贴。”小梦豪说，曾当过班里的纪律班长。 记者环顾四周，发现破旧的房屋里有两台洗衣机，其中一台还没拆箱。“几天前，张家口的三个叔叔和一个阿姨来到俺家，来到屋里看后，去县城买了一台洗衣机、一台冰柜、一台液晶电视、一张柜子和一张床。”小梦豪说，其实家里不需要洗衣机了，叔叔阿姨非要买。 “家里的12亩地，都租出去了，一亩地一年200块。”小梦豪80多岁的爷爷奶奶说，现在也吃上低保了，日常生活不愁了。但上年纪了，干不动重活，星期天和假期，梦豪操持这个家。“他会使用洗衣机，还会炒菜和做饭，我腿疼又腰疼，去十几里之外的诊所看病，都是他骑着电动三轮带我去。” 讲述 爸爸四年多没音信，恨死他了…… “爸爸叫啥，多大岁数。”在小梦豪家，记者小心地提出这一敏感话题，还是刺激了小梦豪，他的眼圈儿，顿时就红了起来，眼泪汪汪。 “多大了？我也记不起来了，离家4年多了。”小梦豪的爷爷插话。 “太狠心了！”小梦豪的奶奶说：4年前车祸手术出院后，是小梦豪在郑州火车站要饭伺候他，社会上捐了很多钱，他把钱全部卷走了，没给家里留一分。 爷奶一番抱怨后，小梦豪擦掉眼泪，叹了一口长气，说：“现在，我恨爸，恨死他了。那时候，我那么小，就哄着我讨钱。有了钱后，他又找了一个老婆，跑了。” “有人说他在驻马店，有人说他在郑州，还有人说他在拉萨；到底在哪儿？谁也不知道，从没给家里联系过，已经4年多了。”小梦豪说，“爸爸今年38岁，他的手机号码是139开头，从没打通过。家里的手机，这两年卡坏了，再也没法拨号了。” 小梦豪的话匣子打开后，似河水奔流。他告诉本报记者：在他的心中，排在第一位的亲人就是爷爷和奶奶。 “姐姐，是我心目中的第二位亲人。”说到这儿，小梦豪笑了，语速也慢了许多，沉浸在一种幸福回忆中：“上个月的27日，在姐姐家住了七八天，姐姐每天夜里陪我在广场里玩儿。”小梦豪说，一天上午，我8点多起床，姐姐陪我上街吃早餐时，路上碰到一个陌生妇女，姐姐给那陌生妇女指了指我，说是“梦豪”。 “那陌生妇女走近我，说是妈妈，让我去她家住几天，当时我气坏了，没说一句话，扭头就走。”小梦豪说，活这么大，第一次见到妈妈。“谁知她就在正阳县城，就这么近，多年不见我，还像妈，还是妈吗！？” 6日傍晚，本报记者告别小梦豪家时，其爷爷奶奶拉着记者的手，又说起“家里的房子漏雨了，该修缮了”。 解析 少年老成与实际年龄不符，是危险信号 8月7日上午，正阳县政协委员、寒冻镇金太阳实验小学校长李艳告诉本报记者：4年前，得知小梦豪的情况后，校方多次赶到小梦豪的家，说服其爷爷奶奶，把小梦豪接到学校上学。 “小梦豪的学习、生活和衣物,从没让家里花过一分钱，全部由学校承担。”李校长说，待小学毕业后，将继续供他读中学，考大学。 金太阳实验小学几位老师反映，学校曾多次拒绝媒体到校来访。因为，小梦豪年龄小，每一次来访，容易造成孩子分心，学习不专心。去年的儿童节前夕，小梦豪背上书包，与奶奶一起偷偷离开正阳，去大城市里讨钱。几个月后，信阳市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将祖孙俩送归。 “孩子的第一要务是学习，不劳而获讨钱，严重影响小梦豪的身心健康成长。”学校老师说，校方再次上门，做小梦豪爷奶的思想工作，小梦豪终于又重新回到了学校，但学习成绩严重受到影响，成绩一度下滑。 “儿媳做得不对，儿子做得更不对；小梦豪生活在一个爷爷奶奶抱怨儿子、儿媳的家里，心理成长很受影响。”袁寨乡党委、政府的工作人员说：他那个可怜的家，家庭气氛不对劲儿，党委政府很关注。 “小梦豪的爸爸，该回家了；小梦豪的妈妈，该多回家看看娃了。”驻马店市关心青少年下一代协会的专家说：小梦豪父母的做法，严重影响孩子身心的健康成长，其少年老成、与实际年龄远远不相符的言行，已是危险信号。“下一步，协会将在为弱势孩子提供物质帮助的同时，也要更多地关注他们精神心理层面的需求。